污染物排放能否达标，燃料的选择至关重要。10月29~30日，2016中国玻璃产业清洁生产与绿色发展论坛在山东临沂召开。有关专家在论坛上对平板玻璃和日用玻璃行业的能源使用现状感到担忧，并形成了两个较为鲜明的观点——反对使用石油焦，推崇优质煤制气。

探讨限制使用石油焦

随着石油精炼技术的进步，人们发现渣油中还有可以进一步榨取的成分，就发明了焦化技术，对减压渣油、二次加工尾油等重质油进行高温深度加工。经过上述手段“吃干榨尽”后留下的残渣就是石油焦，其含碳量在80％以上。

有国外人士形容“石油焦是地球上最脏的石油产生的最脏的残留物”，然而，近些年来，中国的玻璃行业成为这一燃料的重要市场。

沙河玻璃技术研究院总工程师潘清涛介绍说，玻璃企业使用石油焦作为燃料的方式有很多种，如纯石油焦粉、石油焦粉+煤焦油、石油焦粉+重油、天然气喷嘴中间夹石油焦粉等。

2015年，河北省沙河市经济开发区委托相关机构单位对全国浮法玻璃生产线现状进行了调查，这一调查显示，截至2015年中，全国的浮法玻璃生产企业中，以石油焦为主要燃料的企业所占比例约为22％。

“它的危害在于对蓄热室的侵蚀、缩短熔窑使用周期。而玻璃熔窑蓄热室是影响熔窑使用周期的关键部位。”潘清涛表示，采用石油焦的玻璃生产线，其排放物因为具有较高的含硫量，往往导致SCR脱硝很难进行。

北京济元紫能环境工程有限公司总裁陈小通对此深有同感。“石油焦粉的污染非常严重，是玻璃窑炉烟气治理尤其是脱硝的一个很大的难题。高硫石油焦粉燃烧后的烟气脱硝几乎没法正常处理，烟气如直接进入反应器，几个小时就能把系统堵死；有的脱硝设备前端加上高温电除尘，用不了多长时间都会腐蚀掉。而低硫石油焦粉燃烧后的烟气脱硝虽然相对而言容易处理一些，但还有大量有害的重金属物质仍然无法去除，造成对环境的污染。”陈小通曾对中国建材报记者说。

中国轻工业清洁生产中心副主任孙晓峰认为，石油焦的这一产品目前还没有相应的国家标准，政府对此也没有太多关注，但其高硫特性导致对大气造成了严重污染，建议取消对经营这一产品的企业的绿色信贷。

不过，2015年，工信部与住建部联合发布的《促进绿色建材生产和应用行动方案》里，已经提出了“限制高硫石油焦燃料”。

据中国建材报记者了解，为了完善标准，使标准更为有效地达到控制大气污染，保护区域环境，优化行业发展的作用。环保部已经启动了对平板玻璃工业大气污染物排放标准（GB26453-2011）的实施评估工作，其中一项比较重要的内容即关于燃料类型。

“《标准》在制定之初未考虑燃料类型，但由于玻璃行业生产工艺的特殊性，在生产中更换燃料极其容易，而且燃料的类型也非常多样化，导致了对企业监管的难度。同时这些劣质燃料一旦使用，目前的脱硫、脱硝、除尘设施均难以达标，尤其是石油焦。所以业界都提出了如何通过标准对劣质燃料进行限制的想法。”潘清涛说，受河北省科技厅委派，潘庆涛也参加了评估工作。

当然，除了燃料类型、治污技术的可行性、标准是否能够达到等外，这一评估工作还涉及了很多深层次问题，比如治污技术与治污成本的矛盾、设施旁路与环保监管的矛盾、全要素污染控制、治污转移的问题、公平治污的问题等。

“煤改气”不能一刀切

因为大气污染形势的严峻，天然气作为一种清洁能源被给予厚望。对此，最近有一些不同的声音出现。减排不等于简单的“煤改气”、城市推行“煤改气”不能从根本解决雾霾问题等观点值得人们思考。

中国日用玻璃协会秘书长赵万帮也不认同一刀切地“煤改气”。他表示，在日用玻璃行业中，短时间内调整燃料结构，相当于要求玻璃生产企业将重大投资的设备停炉重建，企业难以做到。

赵万帮在论坛上批判某些部门和地方“谈煤色变”，把天然气当成解决空气污染的灵丹妙药。“在可预见的未来，煤炭仍将是我国主要的一次能源，煤炭在能源生产和消费结构中的主导作用不会改变。靠‘禁煤’来治理大气污染行不通，试图用‘煤改气’政策绕过去，也行不通。清洁煤技术是当前世界各国解决环境问题的主导技术之一，也是国际上高技术竞争的一个重要领域。”

“目前优质煤制气是日用玻璃行业中较理想的能源品种。”赵万帮介绍说，日用玻璃行业中优质煤制气是指用两段煤气发生炉气化低硫、低灰分的优质烟煤生产的发生炉热煤气，是煤制能源产品中能量利用率最高，单位热值成本最低、单位热值耗水量远低于煤制天然气的工业燃气。与燃料油相比能大幅度降低玻璃熔窑中硫氧化物、氮氧化物及烟尘的生成量及生产运行费用，污染物治理后的排放指标可与国际先进水平指标接轨，是有利于环境保护的工业燃气。这里的关键点：一是使用低硫、低灰分的优质烟煤（含硫不大于0.5％，灰分不高于10％）；二是使用两段煤气发生炉；三是安装除尘、脱硫、脱硝设备，并做到达标排放。

赵万帮呼吁，为达到大气污染物防治效果，不应只是单纯看用什么燃料，关键是看排放能否达标，而在日用玻璃行业使用优质煤制气是行之有效的方法之一。

另外，低硫煤在实践中也被证明是一种比较清洁的燃料。山东旭坤照明电器有限公司使用的就是低硫煤，无须相应的脱硫设施，其窑炉排放的二氧化硫浓度也不会超标，所以，该公司只采用了济元紫能公司提供的玻璃窑炉烟气脱硝和除尘技术、设备。

“如果我们的烟囱被检测出二氧化硫超标，我就找煤的供应商，说明他们的产品有问题。”该公司总经理高元飞半开玩笑地对记者说。

潘清涛也认为，玻璃行业的燃料结构需要优化，天然气固然好，但是中国多煤，应该在玻璃行业的聚集区探讨集中的清洁煤制气。